【腊八】岁末温粥暖如年，岐香酌酒盼团圆
2025-01-07
详情
上回讲到，周成王对管蔡、武庚叛乱耿耿于怀、懊悔不已，作《小毖》以自惩。本篇文章则直击周公东征这一历史事件，以《诗经》的《渐渐之石》《东山》《破斧》三篇来讲述“周公东征”的故事。
出师东征
武庚生出异心后，内与管叔、蔡叔联合，外与东夷的殷、东、徐、奄四国结盟。因此要平息叛乱，必须得将各个势力逐个击破才可。
周公东征先后用了三年时间。《尚书·大传》云：“周公摄政，一年救乱，二年克殷，三年践奄。”
周公率军出发前例行惯例进行了占卜，获得了吉兆，声称天命在周，此番征战定能大获全胜。
东征的第一年，主要是在遏制管、蔡以及殷商旧族的攻势。周公坐镇指挥，其子伯禽率军攻入管叔封国的后方。盟友势力被封锁，殷商王幾的叛军一筹莫展。
东征第二年，彻底击败管、蔡。周公继而挥师攻克殷，武庚向北逃窜。
东征第三年，成王对周公的误会消除，派遣召公率军讨伐北逃的武庚（武庚被追上杀死），并亲自参与了“践奄”的战役。消灭奄国以后，周公与姜太公配合，率军征伐了丰国与蒲姑国，后来这二地被成王增封给了齐国（姜太公封地）。至此，历时三年的周公东征胜利结束。
行军：《小雅 · 渐渐之石》
《诗经》里并没有直接叙述周公东征过程的诗篇，而是多集中在对周公的颂扬和征战将士所思所感。
渐渐之石，维其高矣。山川悠远，维其劳矣。武人东征，不皇朝矣。
皇：同“遑”，闲暇。
朝（zhāo）：早上。
渐渐之石，维其卒矣。山川悠远，曷其没矣？武人东征，不皇出矣。
卒（cuì）：借为“崒”，高峻而危险貌。
曷（hé）其没：言何时是个尽头。曷，何。
出：出险。
有豕白蹢，烝涉波矣。月离于毕，俾滂沱矣。武人东征，不皇他矣。
豕（shǐ）：猪。蹢（dí）：蹄子。烝（zhēng）：众多。
离：借作“丽”，依附，此指靠近。
毕：星宿名，二十八宿之一，又叫“天毕”。
不皇他：无暇顾及其他。
——《诗经 · 小雅 · 渐渐之石》
译文：
山峰险峻层岩峭，高高上耸入云霄。山重重来水迢迢，日夜行军多辛劳。将帅士兵去东征，赶路不论夕或朝。
山峰险峻层岩险，高峻陡峭难登攀。山川逶迤又遥远，不知何时到终点。将帅士兵去东征，一直向前不顾险。
白蹄子的大小猪，成群涉水踏波过。月亮靠近天毕星，大雨滂沱汇成河。将帅士兵去东征，其他事情无暇做。
山川悠远，将士们日夜行军、一往无前，征途漫阻且长。崇山峻岭耸入云霄，行军队伍相比之下何其渺小，仿佛一幅在群山中点缀了轻舟人影的山水画。生死无常、前路渺茫，将士心中愁云密布。途中还遇到了滂沱大雨，溪流暴涨，家畜踏河而过，村舍零落，一片凄凉。
归途：《豳风 · 东山》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我东曰归，我心西悲。制彼裳衣，勿士行枚。蜎蜎者蠋，烝在桑野。敦彼独宿，亦在车下。
徂（cú）：去，往，到。慆慆（tāo tāo）：长久的样子。
蜎蜎（yuān yuān）：幼虫蜷曲的样子。
蠋（zhú）：一种长在桑树上的虫，即野蚕。
烝（zhēng）：久。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果臝之实，亦施于宇。伊威在室，蠨蛸在户。町畽鹿场，熠耀宵行。不可畏也，伊可怀也。
果臝（luǒ）：蔓生葫芦科植物。施（yì）：蔓延。
伊威：土鳖虫，喜欢生活在潮湿的地方。
蟏蛸（xiāo shāo）：蟢子，一种长脚蜘蛛。
町畽（tǐng tuǎn）：有禽兽践踏痕迹的空地。
熠（yì）耀：闪闪发光。宵行：磷火。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鹳鸣于垤，妇叹于室。洒扫穹窒，我征聿至。有敦瓜苦，烝在栗薪。自我不见，于今三年。
鹳：水鸟名，形似鹤。垤（dié）：小土丘。
穹窒：堵塞漏洞。聿：将要。
瓜苦：瓠瓜，一种葫芦。古代婚俗用具。
（古俗在婚礼上剖瓠瓜成两张瓢，夫妇各执一瓢盛酒漱口。）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仓庚于飞，熠耀其羽。之子于归，皇驳其马。亲结其缡，九十其仪。其新孔嘉，其旧如之何！
庚：鸟名，即黄莺。之子：这个姑娘。归：出嫁。
皇驳：马毛淡黄的叫皇，淡红的叫驳。
结缡（lí）：将佩巾结在带子上，古代婚仪。
孔：很。嘉：善，美。
——《诗经·豳风·东山》
译文：
自我远征东山东，回家愿望久成空。如今我从东山回，满天小雨雾蒙蒙。才说要从东山归，我心忧伤早西飞。家常衣服做一件，不再行军事衔枚。野蚕蜷蜷树上爬，田野桑林是它家。露宿将身缩一团，睡在哪儿车底下。
自我远征东山东，回家愿望久成空。如今我从东山回，满天小雨雾蒙蒙。栝楼藤上结了瓜，藤蔓爬到屋檐下。屋内潮湿生地虱，蜘蛛结网当门挂。鹿迹斑斑场上留，磷火闪闪夜间流。家园荒凉不可怕，越是如此越想家。
自我远征东山东，回家愿望久成空。如今我从东山回，满天小雨雾蒙蒙。白鹳丘上轻叫唤，我妻屋里把气叹。洒扫房舍塞鼠洞，盼我早早回家转。团团葫芦剖两半，撂上柴堆没人管。旧物置闲我不见，算来到今已三年。
自我远征东山东，回家愿望久成空。如今我从东山回，满天小雨雾蒙蒙。当年黄莺正飞翔，黄莺毛羽有辉光。那人过门做新娘，迎亲骏马白透黄。娘为女儿结佩巾，婚仪繁缛多过场。新婚时节真美丽，现在重逢会怎样！
东山：在周公东征所伐的奄国境内，在今山东沂州府蒙阴县南。
没有宏大的战争场面，只有在特定生活情境下产生的特定心情。东征士卒在得胜归来的途中风餐露宿，往往等不到破晓便乘月西归。辛苦之中，也带着归家的喜悦。喜悦当中，又夹杂着近乡情怯。
归家之后，见到了许久不见的妻子，也见到了荒芜凋敝、杂草丛生的家园。夜里野兽昆虫出没，磷火闪闪烁烁。但即便是荒废至此，也抵不过与妻子相逢的喜悦。
尘埃落定：《豳风 · 破斧》
既破我斧，又缺我斨。周公东征，四国是皇。哀我人斯，亦孔之将。
斨（qiāng）：方孔的斧子。
四国：指周公东征平定的殷、东、徐、奄四国。
皇：同“惶”，恐惧；也释为“匡”，匡，正也。
孔：很、甚、极，程度副词。将（jiāng）：大。
既破我斧，又缺我锜。周公东征，四国是吪。哀我人斯，亦孔之嘉。
錡（qí）：凿子，一种兵器。一说是古代的一种锯。
吪（é）：感化，教化。
嘉：善，美，好。
既破我斧，又缺我銶。周公东征，四国是遒。哀我人斯，亦孔之休。
銶（qiú）：即”锹“。
遒（qiú）：凝聚，稳固，团结，安和。
休：美好。与”嘉“”将“意同。
——《诗经 · 豳风 · 破斧》
译文：
激烈征伐中椭形斧砍坏了，我们的方形斧也砍得缺残。英武的周公率领我们东征，匡正四方之国平息了叛乱。可怜我们这些战后余生人，也是非常命大亏苍天有眼！
激烈征伐中椭形斧砍坏了，我们的齐刃凿也砍得缺残。英武的周公率领我们东征，教化得四方之国秩序井然。可怜我们这些九死一生人，得苍天佑护结局多么良善！
激烈征伐中椭形斧砍坏了，我们的独头斧也砍得缺残。英武的周公率领我们东征，四方之国边疆巩固又安全。可怜我们这些劫后余生人，也真是吉庆有余福禄无边！
四方归顺，天下大定，一切尘埃落定。亲历战争的人对激烈征伐的战栗与对战争胜利的自豪，四国之民对混乱局面匡正的感激与对未来安定的憧憬，普通士卒对得以生还的庆幸，诸种复杂的情绪皆为《破斧》所展现。
历史文字记载的是周公东征的原因经过，而《诗经》的这三首诗，则透过了历史事件，记录了参与这一事件中普通士卒的复杂情绪。
史书写不到的地方，诗歌在生长。
扫二维码用手机看
上一个:
五族成语讲堂 | 抱残守缺
下一个:
项目介绍 | 民族文化继承工程
上一个:
五族成语讲堂 | 抱残守缺
下一个:
项目介绍 | 民族文化继承工程
更多资讯
联系地址：陕西省西安市经济技术开发区凤城七路西北国金中心A座13层
©陕西五族实业集团有限公司 陕ICP备2021012623号-1
网站建设：中企动力 西安
029-89298003
在线留言 
搜索
确认
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