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周分封示意图
鲁国(公元前1043年—公元前255年),首任国君为周武王弟弟周公旦之子伯禽。鲁国虽然不是春秋战国时期首屈一指的大国,但从古至今,也从未被忽视过。而其得到如此优待的原因,还要从鲁国建国开始说起。
周武王灭殷之后,把少昊之墟曲阜封给了周公,国号为鲁。因建国之初百废待兴,周公并未选择去往封地,而是选择留在京畿辅佐周王。
周武王逝世后,接替继位的成王尚且年幼,周公便替成王代为处理政务,主持国家大权。周公的摄政引起了管叔鲜与蔡叔度、霍叔处的强烈不满,到处散布流言“周公将不利于成王”中伤周公。加之武庚亦早有复国的野心,趁周王朝政局动荡之际,联合东夷的殷、东、徐、奄四国发起了叛乱,历史上将这场叛乱称为“三监之乱”(又称管蔡之乱或武庚之乱)。为平定叛乱,周公亲率大军东征,斩杀武庚、管叔;流放蔡叔;将霍叔废为庶人,动乱才最终被平定下来。
平定“三监”、诛杀武庚后,东部地区的殷商残余势力还十分顽固,是周朝必须要解决的最大的隐患。周公便下令乘胜挥师东进,攻打东方叛乱各国,最终平定了以奄国(今山东曲阜旧城东)为代表的东夷诸国之乱,彻底击败了参与叛乱的殷商残余力量。
东征胜利结束后,由于周公选择继续留在镐京辅佐周天子,于是让自己的长子伯禽前往封地就国,沿用周公初封地“鲁”称号,建立鲁国,定都曲阜,得到“殷民六族”。伯禽也就成了鲁国实际的开国君主。
伯禽到鲁国去赴任前,周公告诫他:“我作为是文王的儿子、武王的弟弟、成王的叔父,地位已经到了巅峰。但由于政务繁忙,我洗一次头也要多次停顿,吃一顿饭如果有人求见,也要把来不及咽下的饭菜吐出来,去接见那些求见我的人。即便是这样,我仍然担心被天下贤人背弃。你到鲁国后,身份上不过是一方诸侯,切记不可骄纵!”。周公的话,在《史记》的原文是“一沐三捉发,一饭三吐哺,起以待士,犹恐失天下之贤人”,这也是曹操《短歌行》中“周公吐哺,天下归心”的由来。
鲁国起初疆域较小,“封土不过百里”,后来陆续吞并夺占周围国家的土地,成为“方百里者五”的大国。国力最强时,疆域北至泰山,南达徐淮,东至黄海,西抵山东定陶一带,其统治核心区大多位于今山东济宁境内。又由于鲁国地处东海之滨,有着丰富的盐铁资源。这些优势使得鲁国在经济,社会,文化等方面都得到了快速的发展。
由于鲁国在殷商旧地建国,治理难度颇大,想要把鲁国建成周王室的东方据点,传播宗周文化,最好的方法就是推行周朝礼乐。
为追念周公旦的功劳,周成王赋予了鲁国“郊祭文王”、“奏天子礼乐”的资格。因此鲁国在立国之初便奠定了丰厚的周文化基础。伯禽在位四十余年,也一直在坚持用周礼治国,使鲁国形成了谦逊礼让的淳朴民风,同时影响了鲁国的国势。清人高士奇就评价说:“周之最亲莫如鲁,而鲁所宜翼戴者莫如周。”
而在春秋“礼崩乐坏”的时代,鲁国也仍有不少知礼之人,此时的鲁国则成为了周礼的保存者和实施者。公元前540年,晋大夫韩宣子访鲁后发出的赞叹:“周礼尽在鲁矣”。直至战国初期,仍有数个诸侯国向鲁国进贡,皆因鲁乃周礼所在。
公元前256年,楚灭鲁,鲁国绝祀。但鲁国所坚持的礼乐传统并没有因为鲁国的灭亡而丧失,经孔子门生的弘扬,已早已深入到了人们的意识深处。
鲁国作为周天子的坚定拥护者,自然为维护周王室的势力做出了不少贡献,但历史总是充满戏剧化,在鲁国的历史进程中,有两件事,却加速了周王朝的衰败。
前817年春,鲁武公带着长子公子括、少子公子戏,朝见周宣王。宣王很喜欢公子戏,便干涉了鲁国立太子之事,执意立公子戏为鲁国太子。这一决定,也间接导致鲁国发生了内乱。此次事件引起了许多诸侯的不满,结果是“诸侯多畔(叛)王命”,周天子声望大减,动摇了西周的根基。
而公元前594年鲁国的一场变革,又将周王朝开始从根上土崩瓦解。此时的鲁国因频繁的战争,财政亏空严重。时任鲁国国君的鲁宣公,为了增加财政收入,便规定不论公田、私田,一律按田亩收税度,这也即历史书中所说的“初税亩”。其他国家见以礼乐著称的鲁国都如此做,也便陆续做了改变。
说到这里,就不能不提到“井田制”。“井田”一词 ,最早见于《谷梁传·宣公十五年》:“古者三百步为里,名曰井田。”井田制规定:井田属周王所有,分配给庶民使用。各级受封的贵族对土地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只能世代享用,不能转让与买卖。受封者还要向周天子交纳贡赋。在此之前,井田制也一直是作为一项较为普及的土地制度被使用,可以说是周王朝赖以治国的国策。
也因此,在奉行井田制的时期,虽然诸侯国之间争斗不断,但每年对周天子的贡赋还是会按时奉上。而“初税亩”制度的出现,则是承认了土地私有合法化,使诸侯国的势力更加强大,给了原本就羸弱不堪的周王室致命的一击,为奴隶制的彻底崩溃敲响了丧钟。后来,秦国的商鞅变法也在土地制度上做了改革,这也是井田制的彻底崩溃的一个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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