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三星堆8号坑发现了一件“虎头虎脑”的龙形青铜像,它高约80公分,头和耳朵像老虎,但又有着长长的犄角,躯体上扬,宛若一条飞龙。中国青铜时代的其他遗址里,从未发现过这种器物,三星堆文化也再度成为人们热议的焦点。
网友:虎年吉祥物有了。
但我们今天的重点,并不是这件可爱的吉祥物。
“虎头虎脑”龙形青铜像
说到三星堆,就不能不提到“神树”。
在近期的发掘中,考古学家就在三星堆的7号坑和8号坑内发现了一些青铜神树的残件。这些残件可能可以和三星堆的二号、三号青铜神树拼接起来。
青铜神树是1986年在三星堆2号祭祀坑被偶然发掘的。在发现之初,神树破损十分严重,和其他文物残件一起散布于坑内。在当时,2号坑出土的青铜神树构件分属3棵不同神树,考古学家分别将其定名为一号神树、二号神树和三号神树。其中较为完整的是“一号神树”,它高达3.96米,是中国现存最大的单件青铜文物。而上文提到的二号神树只有下半部分树身,三号小神树也严重残缺。
直到2021年,新的神树和残件陆续被发现,神树的考古工作才有了新的进展。到目前为止,三星堆遗址共发掘了六棵青铜神树。2021年4月,三号神树也开启了修复工作,目前已初步取得成效。
若此次在7、8号坑新发现的青铜神树残件能与二号、三号神树成功拼接,届时我们解码三星堆谜团也将多一把“新钥匙”。
“青铜器残件”
“三号神树效果展示图”
迄今为止,在三星堆所有已经发现的神树中,还属一号神树最为引人注目。
一号神树出土时还只是2479块混杂着泥土的残破碎片,经过长达10年的修复工作,才最终呈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修复完成的一号青铜树顶部残缺,主干三层,每层都有三根树枝,每条树枝又分别有两条果枝,一条向上、一条下垂。有九只鸟,分立在向上果枝的果实上。除此之外,还有一条造型怪异的龙,沿主干旁侧而下。
古蜀人为何要制造这样一棵高大的神树?关于一号神树的由来各种猜测说法不一,但在相关的文献中能找到些许端倪。
“三星堆一号神树,三层九枝,枝头分立九鸟”
《淮南子·墬(dì)形训》:“若木在建木西,末有十日,其华照下地。”
《山海经·海外东经》:“汤谷上有扶桑,十日所浴,在黑齿北,居水中。有大木,九日居下枝,一日居上枝。”【释义:在日出之地汤谷,生长着一棵扶桑树,那里是十个太阳洗澡的地方,位于黑齿国的北面;大树居于水中,九个太阳居住在下枝,剩下的一个太阳住在上枝,他们轮流飞到天空中,不断给人间带来光芒。】
相传在远古时期,东西方各有一棵巨大的神树,名叫扶桑和若木,那是神鸟驮着太阳升起和栖息的场所。十个太阳,十只鸟,神鸟轮番背负太阳,每天清晨从东方扶桑树上升起,傍晚落在西方若木神树上休息。这也是我国古代神话传说“十日神话”(即“后羿射日”故事)的发生背景。
上述文献记载及神话故事与一号神树三层九枝分立九鸟的场景如出一辙。有研究者据此认为,青铜神树就是中国古代传说中代表东西两极的“扶桑”与“若木”。
也有研究者认为这株青铜神树的造型与内涵所匹配的应是《山海经》记载的“建木”。
建木,生于“都广之野”(天地的中心),九道弯曲,直插云霄,能搓成绳子来做成梯子,有通天之能。传说建木是沟通天地人神的桥梁,伏羲、黄帝等众帝都是通过这一神圣的梯子往来于人间和天界。
《山海经·海内经》:“有木,青叶紫茎,玄华黄实,名曰建木,百仞无枝,上有九欘(zhú),下有九枸,其实如麻,其叶如芒,大暤爰过,黄帝所为。”【释义:有一种树,叶子呈青色,茎干呈紫色,开黑色的花朵,结黄色的果实,名叫建木,它高达百仞,不长树枝,在顶端有九根弯曲的树枝,在下面有九条盘错的树根,它结的果实像麻的果实,叶子则与芒叶相似,伏羲、黄帝就是凭借建木来返于天地之间。】
一号神树上的枝叶、果实、飞禽与造型奇异的龙也与《山海经·海内南经》中的一段描述不谋而合。
“有木,其状如牛,引之有皮,若缨、黄蛇。其叶如罗,其实如欒(luán栾),其木若蓲(qiū),其名曰建木。”【释义:建木的形状与牛相似,牵拉它时能扯下树皮,拉下的树皮像缨带和黄蛇;它的叶子像罗网,所结的果实与栾树的果实相似,树干与蓲相似。】
这表明青铜神树不仅可能是古蜀人民太阳崇拜的形象化写照;也可能代表着古蜀人民心目中的“登天之梯”,是当时的人们不断试图沟通天地、交通人神、认识宇宙的一种特殊的宗教观或宇宙观。
当然,也有部分学者认为这棵神树是扶桑、建木、若木的复合体。而答案究竟是什么,还有待考古学家更进一步的发掘。相信在三星堆考古工作的不断推进中,我们终将能获得“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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